【大纪元2024年05月06日讯】从欧洲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出发，往南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即抵达西内（Ciney），沿途放眼望去满山翠绿，林野间还有三两成群的牛。但迎接我的竟是一口亲切的彰化口音，让人恍若回到台湾农村。
旅居比利时近五十年的赖山林，年轻时随姨丈到比利时打工，当时他怎么也没想到，一来就住了将近半世纪，比自己在台湾生活的时间还长。尽管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，但赖山林依然更喜欢使用台语交谈，难得遇到来自故乡的友人，更是滔滔不绝，并且亲自在厨房掌勺，端出一道道好菜——让人狐疑的是，他穿衬衫、打领带，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工作。
赖山林的姨丈是浙江青田人，国共内战后，随蒋介石的部队撤退台湾，娶了台湾妻子后又举家移民比利时。赖山林回忆，早期比利时的华人多半来自青田，当地人形容青田“九山半水半分田”，因耕作不易，所以很多年轻人出外讨生活。一个亲戚介绍一个亲戚，整个家族到欧洲打工的人很多，所以青田又被称为“华侨之乡”。
1978年，没有任何餐饮业经验的赖山林来到比利时姨丈经营的中餐馆里打工。在厨房工作时，他经常热得只穿一件小汗衫。有一回被姨丈训斥，数落赖山林穿着不够得体。当时他心中默默决定：“有朝一日，我自己当老板，要天天打领带工作。”
当时大多数初来乍到比利时的华人都以经营中餐馆为业，大多数留学生都当过餐厅跑堂。有些学习艺术、文学的华人，后来也都半路出家开餐厅。赖山林说：“当时欧洲华人不多，竞争很少，只要别太难吃，生意都很好。”
在姨丈经营的餐厅打工半年后，赖山林将妻子谢秀琴也接了过来，两人胼手胝足，终于存到了钱入股经营餐厅。1983年，赖山林承接姨丈友人在列日（Liège）的中餐厅店面，虽然生意很好，但是清洁、管理费用很高，尽管夫妻俩努力工作，但获利并不如预期多。营运几年后，他决定拆股，自立门户开餐厅。
赖山林自嘲，或许“山林就应该在山林里开餐厅”，因四处找房子，赖山林来到西内，但购屋过程并不顺利，需要等待对方全家同意才能签署契约。
当天在西内一家西式快餐店用餐时，赖山林发现老板年纪已经很大了，连端菜的手都在发抖，所以就问了对方是否愿意出售。没想到餐厅老板早已将店面交给中介处理，于是几经周折，赖山林联系上中介，终于拿下店面经营权。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“来来饭店”，他也如愿“打着领带”在厨房工作。
赖山林笑说：“其实也不只是为了赌一口气。因为当时人手不够，我还要兼做前场招呼客人。”所以他总是打着领带进厨房工作，然后又到前头帮忙点餐、招呼客人。
当时西内只有一家中餐厅，但菜做得并不好吃，所以小城里的人对中餐印象也不大好。但赖山林和对面的咖啡店老板寒暄聊天，对方吃了“来来饭店”的菜以后赞不绝口，还四处帮忙推荐。很快赖山林就在当地站稳脚步，并成为最受欢迎的餐厅，炸虾球、铁板牛肉和隐藏菜单、得事先预订的虾仁羹和火烤两吃火锅都很受老饕喜爱。
初来乍到比利时，因语言不通，赖山林戏称自己是眼瞎、耳聋加上哑巴。他每天忙于工作，也没时间去学习语言，只好在后厨和比利时当地人学习法文，一点一滴积累记单字。有趣的是，赖山林的同事来自荷语区，本身法语也不太好，双方就这样磕磕碰碰学习，一个敢教，一个愿学，尽管学习速度很慢，但也逐渐能用法语沟通。
西内位于默兹河（Meuse River）河谷，其开发史可追溯至中世纪，当地的乡村景观和古老建筑，吸引了不少观光游客；当地的啤酒厂远近驰名，每年夏天举办的西内啤酒节（Ciney Beer Festival）也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啤酒爱好者齐聚，所以“来来饭店”的主要的顾客除了当地人，还有来自各国的游客。
“来来饭店”最受欢迎的是“铁板烧”，这道料理是赖山林回台湾探亲时发现，当时台中大街小巷流行火锅、烧烤吃到饱，他改良后在比利时大为畅销。
赖山林还特别从台湾订制了10张带烤炉的桌子运送到比利时，让当地人体验特殊的“台湾”餐桌文化。早期比利时中餐厅的食材购得不易，豆腐、春卷皮都得自己动手做，随着华人移民越来越多，要买这些食材已很容易，但生意却没有往日好做。
赖山林感叹比利时政府的劳工税过高，很多餐厅老板都不堪重负，他也只能发动家人一起帮忙。现在餐厅逐渐由长子夫妻接手，他和妻子也可以渐渐放手退休。
赖山林认为西内是一个适合体验比利时乡村生活的小城，人们可以放缓生活节奏，漫步于郊野、森林，感受悠闲的生活。当地的西内城堡（Château de Ciney）建于11世纪，是该地区重要地标，也是游客经常造访的景点。
离开家乡，远赴比利时打工，赖山林回首来时路，心中充满感谢。他说：“都是靠贵人帮忙，一步一步走很顺。”尽管创业之路有些崎岖，但他却不后悔，“也没有资格后悔，努力打拼就对了”。这或许也是很多第一代华侨的共同心声，努力工作、往前奋进。
责任编辑：方平#
